From Shelter to Optimistic Nihilism
今天在朋友的时间线里刷到了 Shelter ，又在看完了 ContraPoints 新视频 The Hunger 之后翻阅 Reddit 网友讨论的时候见到了提到 optimistic nihilism 的讨论，想起一些往事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记录于此。
Shelter 是一部动画微电影，讲了一个小女孩在行星撞地球的世界末日来临前懵懵懂懂被工程师父亲塞进他自己为末日而设计制造的逃生飞船逃离地球，永远地漂浮在宇宙中生活在只有自己的孤独的虚拟世界里长大的故事。我觉得非常值得一看，也能带来些许关于人生或是人生的意义的思考。
建议先看完 Shelter 再来继续阅读本文，以下包含了完整的故事叙述。
故事采取了“倒叙”的手法，17岁的少女先在梦中简单自白了自己难以去思考自己似乎很沉重的过去，而只能生活在这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里。醒来的时候抱起手边已经7年没有新消息的平板在上面画画，而自己所绘就会生成出外界世界的样子，少女可以走出们在广阔的“大自然”中玩耍，在自己所描绘的景观地貌中享受时光；少女也自我安慰着在这只有自己的世界里自己并不孤独。在一天的玩耍中，少女遇到了一颗并非由自己所描绘的树，而树上挂着一个自己熟悉而陌生的藤蔓和树枝做成的秋千。当少女触摸到那个秋千的时候，万千回忆里的镜头涌上心头，少女却不知如何整理这些记忆，在未来的几天里少女 continued wondering with more and more flashback recalled from memory. 直到大约一个月之后，平板突然在自己的绘板上自己显现出了东京的楼房，而外面的世界也梦回东京。
少女走进了这个由她的过去组成的世界，在其中虽然不能与其他物品交互，却突然有了人类出现，是她的爸爸和7岁的她。在这个世界里，她看到她爸爸在世界末日前的许多年好好照顾她，尽力给予她快乐的时光，而没有让她接触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现实。她也看到了多年来她爸爸设计制造了送她逃离地球的飞船，这些让她回忆起、也了解到了现在的虚拟生活背后的一切，却无法抓住这样的过去和爱着自己的父亲。在过去的现实世界之旅的最后，她读到了平板上她爸爸留给她的最后的信:
キミが生まれてから、あまりにも時間がなさすぎた。 お母さんがなくなってからキミにどれだけの愛情をそそげただろうか・・・。 父さんは元気なキミをみて勇気づけられたよ(^_^)
本当は一緒に行ければよかったんだけど、それは出来なかった。 全部忘れて進んで欲しいと思ったんだ・・・ キミなら大丈夫だって。 さびしさを知ってしまって、思い出すだろう。
キミが強くなってこの文を読んでくれると信じて。 もっとたくさんの思い出を作れればよよかったね。 ごめんよ。 小さい時はよくわからなかったと思うけど、今ならきっと。
あの日の言葉をもう一度。
其中除了因没法更多的在一起生活道歉与期待自己在有限的时间里给少女倾注了足够的爱以外，重点是劝慰此时能看到信 说明心思已经足够成熟 的少女能忘掉过去的回忆，祝福她能坚强而不受孤独困扰的走下去。而少女看了信也重拾了完整的回忆之后告诉自己 ：
即使回忆多么悲伤，我也会相信自己继续走下去。 就算意识到自己的孤独、将要放弃一切，想到与你一起的这份回忆也会让我再次坚强。 因为有你的陪伴，我并不是独自一人的。
短片以少女如此的自白收尾，又呼应了歌词中的:
and I know I'm not alone you'll be watching over us until you're gone
当时看完PV的时候，就立刻想起了自己在 不存在 离开的时候想起的关于 牵绊、回忆、和陪伴 的观点。感觉这个作品的总结让我这样的想法更加清晰了：作为智慧生命的我们，是可以仅仅凭自己留下的回忆陪伴着别人的，并与永远分开的人继续互相陪伴着在时间线上走下去的。不论是天人相隔，还是其他形式的被迫断链与永别，在不再交汇的轨迹上大家依然为回忆所牵绊着，而这份回忆就足以让智慧生命不独自前行了。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需要点出 默认永别只是永别本身，而不带有意识的消逝之类的变化，是解读死亡的意义时非常好用也做了尽可能少的 assumption 的思想实验。
今天还突然在 reddit 上被 remind 了 Optimistic Nihilism，我觉得是可以和之前关于 Shelter 的这段感想联系要一起的人生观。在第一次被介绍了这样观点的时候我就感到非常的认同，今天在 ContraPoints 的 reddit 版里看到一些其他网友也认同这样的人生观感到挺欣慰的。
暂且直译为“乐观虚无主义”，这个词在中文互联网上讨论的并不多，但是似乎都是这样翻译的。乐观虚无主义是一种从 生命的出现对于这个宇宙来说太过稀松平常，而每个人类甚至人类族群也只是宇宙的历史中的匆匆过客 出发，而相信人生命的意义并不由他人赋予、可以由自己决定的 人生观。在这样的人生观中，生命所经历的体验 就是生命的全部意义来源，所以去收集美好而多的体验和回忆便成了人生的主要目的。这样的 memory collection as purpose of life 的想法似乎我多年前就已经意识到，也难怪会在接触到乐观虚无主义的时候一下子就非常认可了。
联系到 Shelter 的剧情：少女与世界上的所有其他人永别之后，是在自己的回忆和自己用画笔创造的世界中生活的。也许有一天当自己与世界上的其他人都分开的时候，也是会就这样永远独自生活在从自己的回忆构建起的世界里的吧；而那时可以相伴的生命也都只能是作为回忆存在于自己的世界里陪伴着自己的了。所以，请好好收集美好的回忆呢。
文字有些笨拙，见谅。